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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双眼，周围不熟悉的环境令我愣在床上。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想起这里是小蝶的卧室，我想翻过身去找她，却发现自己的身后空无一马。
“怪了，小蝶呢？”我疑惑地嘀咕着，起身将被褥整理好，站在床边伸了个懒腰。狭小的空间让我舒展筋骨时无意间碰到了书桌，我这才发现原来小蝶在书桌上为我留了张便条：
【资料图】
“亲爱的云宝，看着你熟睡的样子，我实在不忍心叫醒你。你醒后记得下楼去餐吧，我为你准备了早餐。”
我看了看房间里的时钟，早上八点二十五，醒得不是很晚。并且多亏有小蝶的陪伴，这一晚没有各种梦魇缠绕在我的脑中，不然我是绝对不可能一觉到天亮自然醒的。
算了，是时候迎接这崭新的一天了。从回到马哈顿以来我就一直厄运缠身，希望今天能托这一夜好梦的福，让我身上能沾点好运。
到浴室冲了个热水澡，简单洗漱之后，我换上那件崭新的黑色大衣，戴上帽子，拍了拍双翼顺着楼梯向楼下飞去。
途径二楼时，一股烤面包的香气忽然涌进了我的鼻腔，闻起来是从楼下传来的。感受到这股诱马的香味之后，我的肚子立刻不争气地开始咕咕叫了起来，我尴尬地揉揉肚皮，加快下楼的速度。
还没推开一楼的门，我几乎就要被烤面包甜美的香味给淹没了。光是闻着这股子怡马的味道，我就已经准备好要享受一顿美餐了。
我随意在吧台前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等待着我的早餐。小蝶不在吧台里，不过我能听到厨房里传出餐盘碰撞的声音，她八成是在里面忙活呢。
趁着这段等待的无聊时间，我打量起了面前的吧台，反正也没别的什么事可做。木质的台面一尘不染，后面的酒架也看不到灰尘，就连上面摆着的玻璃瓶都在闪闪发光，看来小蝶确实有在好好打理这里。烟灰缸里空空如也，也不知道是被清理干净了，还是这里根本就没有小马会用到它。吧台上还有台收音机，当我的视线落在它上的时候，它正播报着昨晚在艳阳街，著名的福克斯剧院门前发生的一起骇马听闻的汽车爆炸事件。
当然，这起事件的真相如何，我是一清二楚的，也不愿再想到那件事。于是我烦躁地伸出蹄子，关掉了那絮叨的收音机。
也就在这时，厨房的门忽然被打开。我闻声望去，正好看到小蝶用翅膀提着一篮热气腾腾的东西走了出来。我的视线刚好对上她那双青蓝色的眼眸，在短暂的对视过后，她还是有些慌张地避开了我的视线。
“早上好，云宝。”小蝶对我微微笑了笑，轻声说着，慢慢地将她翅膀上的篮子放在我的面前，里面正是几块色泽金黄、香气扑鼻的面包。
“早上好呀，小蝶！”出于礼貌，我同样笑着对她回了一个早安。
面前这些香气四溢的面包诱惑着我的味蕾，我迫不及待地抓起一块面包，送到嘴边咬了一大口。
“你做的面包可真香！”
看到我狼吞虎咽的样子，小蝶也显得没那么紧张了，她双蹄托着下巴，露出了甜美的笑容，轻柔地说道：“这是我妈妈教给我的手艺。还记得小时候在云中城，我们两家住得很近，我妈妈经常做很多的面包分给附近有孩子的家庭。你当时很就喜欢她的面包，不过现在的你看起来仍然很喜欢呢！”
“原来是这样，小时候的事情我是真的记不太清楚了，抱歉…”我将口中的面包咽下，有些心虚地挠挠头。自从参军以来，我童年的记忆便越来越模糊了，尤其是在雷击之前发生的种种，所有事都像是蒙着一层雾气似的，只能想起一些大概，却记不清细节了。
听了我的话，小蝶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皱起眉头紧盯着面前的台面，偶尔抬起头，嘴唇微微颤动，似乎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却又不敢说出来。
“那…”小蝶盯着我的眼眸，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开了口。
“你还记得我吗，云宝？”
她的眼神里充满着期待，我知道她期待从我这里得到肯定的答案。看着她动人的双眼，我实在不想对她撒谎，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我昨晚也确实重新记起了她是谁，我也没有对她撒谎的必要。
“我当然记得你呀！那年我一头栽进雷雨云，昏迷了好久，就是你在我身边照顾我的。你对我那么好，我怎么会忘记嘛！”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会轻易忘记我的…”在得到我肯定的回答后，小蝶看起来有些激动，身体微微颤抖着，从吧台后小跑出来并紧紧抱住了我。
昨天晚上她已经这样抱过我一次了，不过那时我在装睡，可以什么反应都没有。可是现在她这幅样子该让我如何是好？我有些不知所措，僵硬地抱住她，双蹄别扭地搭在她的身上。
我的脸热得发烫，想必是红透了吧。我还从未拥有过这样亲密的体验，不得不说我心里真的蛮尴尬的。
“那个，我知道我们曾经是好朋友，但现在咱们这样子是不是有点太亲密了？我想，我们还没有到这种程度？”我轻轻拍了拍小蝶的背，希望她能赶紧松蹄。
“再让我抱一下…”小蝶的怀抱微微收紧，“一下就好。”
“事到如今，我还是不敢相信我还能再遇到你，这简直就是梦里才会发生的事…”她趴在我的肩头，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说完，她不舍地松开紧抱着我的蹄子，向后稍稍退了退，拉起我的一只蹄子，如同跟小幼驹讲故事一样对我娓娓道来：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在云中城的飞行学院上学的那段时间了，那时有一伙小雄驹特别喜欢欺负我，别的小马一看到他们就恨不得赶快逃走，但你不一样，每次都是你及时出现，把他们从我身边赶走。”
“呃…我那时候只是爱出风头而已。”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解释道。我小时候的梦想就是成为大英雄，成为大英雄就得行侠仗义，所以那时的我看到这种事情的我绝对会去掺一蹄的。
“但你确实帮到了我，不是吗？”小蝶眨眨眼，笑着说道。
“我想我就是从那时开始对你有好感的吧…只可惜当时的我根本不敢对你表达我内心的情感…你是飞行学院的优等生，我害怕如此优秀的你会嫌弃我这样一个没用的家伙…”
“后来有一次，你为了维护我的颜面，决定和那群欺负我的小坏蛋们比赛…现在想想，那时我真应该阻止你的…”
“嘿…”我轻轻拍拍小蝶的肩头，安慰道，“这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已经发生的事谁也改变不了，你不要因为这个而自责。
“我知道…但如果没有这场意外，你和我本来能过上更好的生活的。”
小蝶淡淡笑了笑，继续讲了下去：
“比赛刚开始，我就不小心失蹄掉下了云层。我害怕得连怎么飞都给忘了，本来我还以为自己要死定了，幸好被一群迁徙的蝴蝶接住，才捡回了一条命。在地表我遇到了许多小动物，可惜它们也不喜欢我这样的家伙，没一会便四散而去。我孤独地坐在大树下等了很久，直到天完全黑透，才终于有几位云中城的警官来找我。我向他们问起你的情况，他们却说你撞进了雷雨云，情况非常不乐观…听了这话，我顿时感到一阵眩晕，感觉天都蹋了，回去的途中一直在哭…”
“在你住院的那段时间里，我经常翘掉飞行学院的课，偷偷跑来医院照顾你。也就是在那时，我第一次感到被需要的感觉原来是那么美妙，之前我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你身边的累赘，而在那件事之后，我发现我并不完全是你的累赘，我也可以为你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的。”她抬起头看着我，脸上洋溢着幸福。
“在这之后没多久，你就从我的生命中消失了。我打听了很久，才知道你们一家去了马哈顿…于是我又变成了那个总被欺负的受气包。”
说到这里，她垂下眼帘，脸上的幸福转瞬即逝。
“对不起，可这是我父母的安排，我也不想离开云中城的…”察觉到小蝶的情绪不对劲，我赶忙对她道歉，希望这样可以让她不要那么难过。
“没关系的，我知道你们一家离开都是无奈之举。为了支付高昂的医药费，你父母甚至连房子都卖掉了。当他们把‘房屋待售’的牌子插在你家前院上时，我就在马路对面呆呆地看着…”
小蝶脸上仍然挂着那淡淡的微笑，可她的眼眸里已经没有了刚刚那样的光芒。
“过了几年，战争爆发了，前线需要很多天马和狮鹫作战。一开始他们只要身强体壮的天马，但后来，他们就不再挑剔了。”
“难不成…”听到这里，我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叫道，“难不成你去了前线？！”
小蝶微微抬起头与我对视，水汪汪的青色双眼里蓄满了悲伤，像极了一只饱受委屈的小狗。
“他们规定云中城的每家每户至少要有一只适龄天马应召，本来我父母是想让我弟弟去的，可在这之前我已经主动给自己报了名…”
“为什么？！”小蝶的话令我震惊不已，“前线那么危险，为什么你会想要去那里？！”
“我…我那时活得很迷茫。没有了你的保护，对我恶言相向的小马变得更多了。他们都骂我是个没用的废物，说我不配拥有背上这对翅膀，还趁我不注意时扯掉我翅膀上的羽毛…无论我走到哪里都会伴随着讥笑与嘲讽，还有无尽的谩骂…”
听到这里，我愤恨地咬紧了牙关。我几乎不敢去想在没有我陪伴的时光里，小蝶究竟默默承受了那些混蛋多少恶意…为什么我不能在她身边守护她，让她远离这一切呢？！
“所以就是因为这些，你才想去战场上向他们证明自己不是这样软弱的小马么？”
我强忍心中的愤怒，深吸一口气稳住自己的情绪，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将小蝶带上了战场这样的马间地狱。
“不，不是这样的…那时，我想着以自己的能力，就算到了战场上也活不了多久，不如就趁着这个机会一了百了吧…至少我还能救下我弟弟西风，还能给我父母留下一笔抚恤金。”
她说这话时，汹涌的泪水夺眶而出。我赶忙从口袋里掏出手帕帮她擦去眼泪，并轻柔地将她拥入我的怀中，轻轻抚摸她翅膀下的绒毛，试图帮她缓解心中的委屈与悲伤。
“但等我真的上了前线，才发现那里的一切都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她哽咽着，将脸埋在我怀里，翅膀不受控制地微微展开，这是天马们情绪激动的表现。
“他们让我和另一只雌驹给一位机枪手做掩护，可开战不到十分钟，那位机枪手便死去了。我迷茫地向前飞着，子弹从我耳边呼啸而过，令我胆战心惊。我也没胆子开枪打那些狮鹫，看着前方成群的小马和狮鹫就像下雨一样密密麻麻地掉下去，不知怎地，我突然就不想死了…或者说不想死得那么惨。”
“我看向身下，漆黑的乌云将地面遮盖得严严实实。于是我装作中弹的样子，屏住呼吸扎进了厚厚的云层里，就这样躲在了交火区的正下方。听着头顶的枪炮声，我逐渐开始失去时间的概念，饿了就从身下抓一团乌云塞进嘴里，我还记得那股充斥在我嘴里的云朵的腥臭味，那是血的味道…”
“很久很久之后，枪声终于开始变得微弱起来，困倦的我也趴在云层里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半梦半醒间，我看到你拨开云层，对我露出灿烂的笑容。你拉起我的蹄子，帮我驱散了那些乌云，带着我离开了这个地狱，就像小时候那样…”
“所以…能再一次见到你，我真的…真的…”
她的话语逐渐变成了抽泣声，身体也随之颤抖着瘫软在我怀里。我知道，面前这只可怜的小马的情绪已经崩溃了，毕竟揭开自己曾经的伤疤确实是件很痛苦的事，如果我也能寻觅到一位倾诉对象的话，我或许会哭得比她更难看。
可作为倾诉对象的我显然是非常不合格的，我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安慰小马。我能做的只有笨拙地试着轻抚她的翅根，因为我只知道大部分天马被摸翅根时都会感到舒心。
我就这样抱着她过了好一阵子，直到外面的街道上突然传来几声鸣笛。我闻声抬起头看向窗外，那辆熟悉的酒红色克莉丝汀出现在冰雪覆盖的马路上，正朝着餐吧驶来。
“应该是暮光闪闪她们到了吧…”小蝶应该也听到了那几声鸣笛，她从我怀中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痕。
“她们一直都是这个时候来的…对不起，我应该收敛一点的，现在要在她们面前失态了…”
“嘿，没事的，没事的。”我从座位上站起身，搀起她的蹄子，带着她走向楼梯的方向，“这里我来应付就好，你先回房间休息休息，调整一下情绪吧。”
“如果暮光闪闪来了没看到我，她恐怕要生气的。”小蝶有些担忧地看着我说道。
“我都说了，这里交给我就好，别的这些你都不用管。”我把她带到楼梯口，从背后轻轻拍了拍她，示意她赶紧上楼去。
小蝶犹豫了几步，忽然转过身来，在我脸颊上轻轻吻了一口。我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她便小跑着上了楼，消失在楼梯间的拐角。
确认她已经上楼之后，我看向窗外，那辆车也停靠在了餐吧门口。于是我迅速坐回了吧台前的座位，装作没注意到这一切的样子，重新打开收音机，等待着暮光闪闪她们。
不一会儿，伴着风铃的响声，一股来自室外的冷空气涌进了温暖的屋内。我回过头，看到萍琪正将她粉色的大衣挂在门口的衣架上，没看到瑞瑞，更没看到暮光闪闪。
再看向窗外，酒红色的轿车冒着白色的尾气，重新驶上了道路，消失在我的视野中。只有萍琪自己吗？奇怪，暮光闪闪怎么没来？
“嘿，早上好啊，云宝，你醒得还蛮早的嘛。”
萍琪看起来心情不错，她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向我，然后像个皮球一样从地上蹦起来，一屁股落在我身旁的座位上。紧接着又好像变魔术似的，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了一沓钱来，递到我面前。
“听到电台里说的了吗？”萍琪指了指吧台上正播放着爵士乐的收音机，“他们还以为那是场意外呢！你做得很好，收下这些吧，暮暮还特地嘱咐我多给你一点呢。”
这笔脏钱让我心里很是不舒服，我并不想收下它。可萍琪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她有些不悦地瞥了瞥嘴，伸蹄把钱硬塞进了我的口袋，塞完之后还拍了两下。
“你早晚会习惯的，拿这笔钱给自己买点好的，体验体验从未经历过的新生活吧。”
我低头看了看鼓鼓囊囊的口袋，无奈地摇了摇头。算了，这些钱留着给小蝶吧，别告诉她这钱是怎么来的就好。
只是有件事情搞得我很疑惑，自从她进屋之后我就想问明白了。家族首领暮光闪闪去哪儿了呢？毕竟她是最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小马才对，我真的很好奇。
“话说…”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想问暮暮的事对吧。”我才刚开口，她就打断了我的话，我有点儿怀疑她是不是真的会读心术。
“这么说吧，餐吧是用来处理家族事务的地方，如果没什么特别的事的话，她是不会过来的。”
萍琪说完，身子在圆凳上转了小半圈，面朝吧台，随意从篮子里掏出一块面包，刚想开口咬下去，忽然又抬起头四处看了看，说道：“怪了，小蝶去哪了呢？”
“她说她起床之后头就有些晕晕的，可能是晚上受了凉，我就让她先回房间休息了。是我不好，我睡着之后老喜欢抢被子，恐怕就是那时候让她着了凉。”
我搬出脑子里刚刚想好的蹩脚借口试图蒙混过关，不过萍琪似乎也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多想。听了我的话后，她微微点了点头，就咬下蹄中的面包嚼了起来。
“我说，你跟小蝶是不是认识啊！”
嚼了还没两口，萍琪便咽下嘴里的面包，忽然用蹄子戳了戳我，好奇地问道：
“小蝶这样羞涩的小马，怎么会和刚认识不久的你同床共枕呢？我还以为你会打地铺，没想到她居然让你和她睡在一起…感觉你们之间绝对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故事。”
“呃…也没什么故事啦，就是一起在云中城长大，从小就是好朋友，再加上都是雌驹，所以也就没什么好顾虑的嘛…”
萍琪那番话搞得我挺不好意思的，我尴尬地对她笑了笑，挠了挠头，回答道。
“哈，有意思。”萍琪转了转眼珠，伸出蹄子托住下巴，“小蝶曾经告诉我，她来马哈顿就是为了寻找一位从小便关系要好的朋友的…我猜她说的就是你吧。”
“应该是吧。”我耸了耸肩回答道，“你们来之前，我和她聊了很多过去的事情。不过还没聊到她来马哈顿的原因，她就开始不舒服了，我也只好让她回房间去。”
“过去的事情？介意给我讲讲吗？我真的很好奇小蝶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
我话音刚落，萍琪便瞪大了她的双眼请求道，眼眸里流露出少有的天真与好奇…或许此刻的她暂时脱离了黑帮角头的身份，仅仅只是一只想听故事的年轻雌驹罢了。
于是我整理了一下刚才和小蝶的对话，简短地将我和她在云中城的过往，到那场比赛后她对我的照顾，再到我离开云中城后，她独自参军的经历重新为萍琪复述了一遍。
“是这样啊…怪不得我遇到她的时候，她还穿着那身脏兮兮的军装。”萍琪似乎有些感慨，“她死活都不愿意告诉我她从哪里来，不过看她的衣服，再看她那对翅膀，我也猜到她八成是前线的逃兵了。”
“那时，闪闪家族刚刚组建不久，我受暮暮安排，与几个家族成员开着车在街上巡视，以防城市中的其他帮派趁我们还没站稳脚跟，便肆意在家族地盘里胡作非为。也就在那时，我无意间看到了可怜的小蝶，她被两名巡警堵在小巷子里，巡警抽出警棍大声辱骂着，说她是个可耻的叛徒，还威胁着要把她关进大牢，而她缩在肮脏的垃圾和破家具旁，瑟瑟发抖，连一句哀求的话儿都没敢说。”
“我让手下们停车，走过去推开那两个条子，并警告他们这里是暮光阁下的地盘，轮不到他们多管闲事。接下来的事我不用说你应该也能猜到了…”
“你们赶走了那两个巡警，救了小蝶。”我接过她的话说道，“如果是我，我肯定也会这样做的。但我有些好奇，你当时为什么会选择救她？毕竟你们明明可以无视眼前这一幕的。”
“我不知道…”萍琪皱了皱眉头，绷紧了嘴唇，眼神也变得有些飘忽不定。
“或许我只是从她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吧。一只雌驹，迷失在冰冷黑暗的大都市里，无依无靠，游荡在街头小巷，如同野猫般提防着身边的一切，在恐惧与不安中度过漫漫长夜…”
说完，萍琪便不再作声了。她默默拿起一块面包，正打算送到嘴边咬下去，忽然一阵从走廊里传出的叮铃声打断了她的动作。
“我去接。”萍琪有些无奈地放下蹄中的面包，撩了一下长发，跳下椅子小跑着进了走廊。我伸长脖子疑惑地看了过去，原来走廊的墙上挂着一部投币电话，刚刚的叮铃声正是它发出的。
“喂，这里是闪闪餐吧，你找谁？”
萍琪用有些不耐烦的语气回应着电话那头，显然这一通电话有些扰了她的兴致。
“哦，瑞瑞啊。你找到他了么？”
“是他让你打电话给我的吗？”
奇怪，萍琪在电话里居然又提到了一个“他”。这个“他”是谁，是昨天见过面的卢卡斯或乔吗？
“真的吗，他确定？”
此时，我感觉萍琪明显变得有些激动，也不知道电话那头的瑞瑞告诉了她什么好消息。
“好，你来餐吧接我们过去吧。”
萍琪将听筒重新挂回原位，又小跑着回到我身边，兴奋地对我说道：
“这两天我一直在让我的一个伙计帮你盯着你家。就在刚才，他让瑞瑞转告我说崔克茜和她的喽啰们刚刚离开。所以我想，我们或许可以趁此机会帮你夺回你家。”
“啥？！”我怀疑我是不是听错了，我家？我父母曾经居住的那间公寓？！可我根本就没跟萍琪提到过那间公寓的地址呀！
“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哪的？我根本就没告诉过你啊！”我瞪大双眼，满头雾水地对萍琪问道。
“崔克茜有眼线，我就没有了吗？你可别小瞧我啊云宝！”萍琪扬了扬下巴，脸上写满了骄傲，她炫耀似的说着，用力拍了拍我的肩。
“瑞瑞已经在来餐吧接我们的路上了。”萍琪的语气骤然变得凌厉起来，“总之你放心，属于你的东西，家族一定会帮你拿回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