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mmary:百夫长想度假。
文 ¦ 小乌已获授权代发本文有参与wb百夫长生贺12h活动,其他同人创作可移步tag#20230813百夫长12x2h生贺#观看~
(相关资料图)
ONE
梅兰妮握住面前这个女人的手早于艾西老师提醒她之前,伦敦的雾气衬得后者手腕很凉,当然,也可能是湖水的缘故,把这一切染上那种薄薄的不清醒、不踏实,她着急地说:“等一下!”声音大得像老式电影划破开场的鼓乐队。等一下!一切还没开始!你有注意到摄像机没就位吗?还有警戒线和观众席?
这事特别混乱,得拨回一刻钟前说起。
梅兰妮近日事务繁忙,概括来讲是被拉米雷斯弄得焦头烂额,在连续在安保办公室昏睡两个夜晚之后,艾西老师严肃地说:“你需要正常的休息。”与此同时差点咬她一口,于是梅兰妮终于放弃了在拉米雷斯野营的事情,遗憾提交了告假说明。范恩斯叔叔把她送到大门,并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交给我吧,他语气悲壮地承诺,随后把梅兰妮塞进了出租车后座。
所以今天是她难得一见的休假日,真正自由的一天,没有安保计划和会客,没有和文件混在一起的论文,两周以来她第一次意识到能够把双脚踩在休闲街的石板上的感觉简直是非常好,而这种非常好几乎持续了一天,直到一刻钟之前。如果没有那个站在河边的女郎,它原本可以更长远。
“等一下,”艾西老师率先注意到这件事,“那里有人。”
“桥上。”她压低声音含含糊糊地补充道。此刻已过零点,伦敦街头人烟稀少,闻声抬头的梅兰妮下一秒就觉得自己不太清醒。
“噢,”梅兰妮恍惚地捏了捏挎包带,“给我两秒钟时间。”
“那是真的人吗?”两秒钟后,她用一种从喉咙深处压出来的嘶嘶的声音问道,艾西老师这次是真想咬她了,是的,没错,那是一个活的、站在桥墩上的、神智不清的人,如果再不拉她一把,她就会从桥上到水里。那就太晚了。
这些话都没被说出口,因为艾西老师正尽职尽责地扮演着一个普通的毛皮袋子,而梅兰妮也及时在被咬醒前飞扑了过去,艾伯特桥的灯火辉煌下传来一阵大叫,砸到地板的巨响,痛呼,皮包的呜咽,还有梅兰妮本人极具惊恐的“等一下!”。
好了,现在一切都弄砸了,她在摔到地上的前一秒疼痛地心想。
TWO
“呃…,”伏在梅兰妮身上的女人先是困惑地挺起上半身,然后跪倒在一旁,正面朝上,身上的金属环首饰堆叮叮咚咚三角架似的一连串跟着响。
梅兰妮起身时看到的就是此人以仰视的方式盯着自己的脸发呆,这非常不正常,她一边揉着后颈一边想,“抱歉,但我希望你刚刚不是真的要往下跳。”
她把手伸给地上的女人,后者看起来挺吃惊地笑了:“那是…怎么说呢?——我的常态。”她握着梅兰妮的手站起来,黑发打着绺往下垂,在空中晃晃悠悠地,梅兰妮意外发现她还涂了眼线和唇彩,虽然已经有一点晕开了。
女人靠在桥的围栏上整理裙摆,绒红色,一直拖到地上,看起来价值不菲,而且不适合外出。“谢谢您,老板。别和我客气。”她慢悠悠地说,“随便坐?”
啊。那倒没关系,但这里不是随便坐的场合。梅兰妮从刚才缓过来后一直斟酌着要如何开口,中间那个词她没太听懂,并不妨碍她理解面前的醉鬼想和她在此处促膝长谈的意图,这里不太合适,她心说,其实哪里都不太合适。
“已经很晚了,在街上露营恐怕会被警察抓走。”梅兰妮尽力柔和地说,“或许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哦,您还不认识我?”女人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用指腹摩挲了一下胸前的硬币,“当然。他们叫我幸运儿、拉斯维加斯的女儿,或者百夫长,取决于您喜欢哪个。”
好吧——百夫长,好吧。这个名字虽然和梅兰妮想象的形式有差,但也可以接受,她拉着百夫长的手挤上出租车时才后知后觉地思考起拉斯维加斯是哪个地方的城市,听起来,百夫长似乎赫赫有名。
“女士们,我们去哪?”回头查看的出租车司机与后座一言不发的二人面面相觑,企图把其中一个从拉斯维加斯之旅往回拽。
梅兰妮扫了眼百夫长,后者镇定自若,口齿清晰,实则酩酊大醉。凭她能面不改色地回答说百乐宫就可略窥一二。
梅兰妮不确定地接话问:“…那是?”
“往前开,在拉斯维加斯大道上。”
“好的。”
司机快乐地回答。
这场闹剧最后以梅兰妮冷酷地指挥司机把车开进自己住宿公寓的巷子口收尾,她扶着比自己高一点的百夫长上楼梯,一步一瘸。拉斯维加斯是很好,艾西老师幽幽地搭话道,我们只是错误地选择了出租车。
THREE
第二天清晨,迎接百夫长的是新一轮的头痛、空腹感和关节痛。为了巡演开场,昨日她经历了一整天记者招待会的近距离接触,晚上还有提着裙摆在酒宴上走来走去的负担。期间有人邀请她玩骰子,她如实赢了两局,并且诚恳地在闪光灯下回答说:“老板,这不怪你。我就是为此而生的。”随后被她的经纪人以醉酒的由头领回客房。要说实话,八十毫克的酒精浓度就和跳水一样,是她生活的一种常态,问题在于她的医生还是坚持给了她一针。百夫长敏锐地从锥刺般的头痛中抓住了关键,彼时经纪人在酒店床帘外看着她的脸因乏味而模糊,第二天的行程读起来长得要垂到地上,百夫长礼貌地说,谢谢您,我想我可以胜任,恰好她的医生就是在这时进门的。
“您喝了酒,不利于休息。”医生摸着她的额头诊断道,“别担心,这容易解决。”
他利落地给了她一针,具体是一针什么——可能是镇定剂,或者锂盐溶液——事实就是在这一针后人群从她的房间鱼贯而出,没有任何人想要为此说明。接下来的三十分钟她短暂地清醒了一会儿,这很不成,她心想。这很不成。
所以她从酒店跳窗游街时把那枚硬币抓得足够紧,力度把握得刚刚好处,避开了巡警,避开了斗殴,几乎避开了能缠住她的所有事。这个环球明星从大众目光的眼皮下悄无声息地逃走了,再次清醒时在一个温暖的房间,没有地板,没有柴草,没有霉味,与这些相比那一点点关节痛根本无足轻重,用热水敷一下就能缓解的疼痛,比不上她在荧幕前循规蹈矩站一天后韧带损伤的万分之一。
百夫长盯着沙发上方洁白的天花板,静静地听着楼下客厅传上来电流声,报纸翻动声和小声的交谈声。她感到自己贴着硬币的那只手正薄薄地出汗,氧气绕了一圈,又安然地回到肺子的底部。
FOUR
她走到楼下时灯还开着,客厅的一个人加一个包同时吓了一跳。梅兰妮端着电视遥控板的手晃动了一下,艾西老师则尽力往沙发角落缩了缩,唯有对面荧幕里的主持八风不动地介绍着清洁剂,可属意志坚定。
“早上好,老板~”百夫长说。
一杯见底的咖啡和起司随意地搁在客厅茶几上,下面垫着今日的报纸。头版被一张黑白侧身照铺满了一半,用黑体加粗的印刷体写道:“环球巡演折中抛锚,附演者身体抱恙歉函”。她下楼之前梅兰妮正对着这份报纸冥思苦想地研究,声线颤抖地问艾西老师这张脸是否太大众。后者头脑明显更加清晰,冷静地提醒说那肯定要肖像版权费。此刻环球明星本人一亮相,梅兰妮来回比对,终于死了那份心,连带气息都微弱了不少。
“你好。”梅兰妮艰难地把报纸向百夫长的方向挪动了一点,“大家都在找你。我很抱歉。”
她看着活生生的环球明星先是把报纸接过去,略微瞪大了眼睛,随后眯着眼不是很在意地笑起来:“别和我客气,老板。谢谢你让我留宿。”
她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用手指抚摸着报纸上的照片,一面有点困扰地嘀咕:“…可惜我对英国不是很了解,而且也没有车。对了,您觉得大巴旅行是个好选择吗?”
“…你不准备,呃,回去到他们那里去吗?”梅兰妮觉得自己和这种级别的名人沟通起来十分困难,但很快她就发现这仅限于百夫长,因为后者轻松地回答:“当然不啦?我在生病呀?”她把头版上的段落指给梅兰妮看,心情很好地解释:“巡演不是暂停了吗,他们甚至写了致歉函。这真是太贴心了。”
“那只是…”梅兰妮敢打赌那份紧急公关和百夫长本人是否抱恙没有任何联系,这恐怕是她和百夫长唯一能赌赢的东西,而且她百分之百完胜。
“我知道,我知道,”百夫长打了个手势,“…但一旦在镜头下,一成不变的事情就太多了,哪怕我说一百遍表演完全真实也没人相信;就像衣柜拉开内侧的一百件红丝绒拖尾礼服一样,连饰品都要规定克重。朱莉斯总是说‘哦真希望十年内这样的演艺生涯能四平八稳’,那是不可能的。没人会对同一种噱头热心十年,我希望她早点意识到这点。真的。”
“朱莉斯是谁?”
“我的经纪人。你已经认识她一半了,我想公关采访就是她的手笔。”
“所以在旅行结束前,你的病不会好了。”梅兰妮终于有点理清思路,或者说,她终于跟上了百夫长的思路。
“是的。”百夫长很高兴。
“…那你会去哪里?”
“我靠硬币决定,老板。您想加入吗?”
FIVE
在一番占卜后,百夫长郑重地宣布她觉得爱丁堡是下一个合适的目的地。中途她一再强调,抛硬币不是占卜,占卜是女巫的说法,不是赌徒的。梅兰妮置若未闻。
“从这里可没法乘大巴过去。”她撑着桌子看百夫长在地图上勾勾画画,“即使你超级好运也不行。这不是大巴的问题。”
“很多事情看起来不行,但最终仍会成功。我的生活总是如此。老板。”百夫长专心致志地用水笔圈了一下路线图中的站点,接着有点苦恼地继续说,“但巴士也不是最好的选择,坐垫太硬,空气太闷,行程太久…”
“最重要的是,巴士的安检也很难糊弄过去。”她抚摸着倒扣在桌面的硬币,神情变得迷茫:“很难。可能超级好运也不行。”
“然后你就会迷途知返…”梅兰妮松了口气。让警察来解决总是最好的。
这口气还没松完,她就听百夫长敲了下桌板,恍然大悟:“…显然,我们需要一辆合法的私家车。”
“你揣着足以买下一辆汽车的钱在街上乱晃?真的吗?”感受到艾西老师已经开始愤怒地挣扎了,梅兰妮连忙开始为这场异想天开的谈话亡羊补牢,“为什么不以后再去呢?”
“那就太迟了。太迟了。”百夫长把地图卷起来放到一边,同时认真地说,“我可以用支票。这很轻便,而且简单。”
“…如果那是有效的,你的账户会反馈。”她看着百夫长噔噔蹬上楼,又噔噔噔拎着礼服外衣下来,“你会在上车前被带走。大概在银行某个电脑滴地响了一下之后。”
“我们可以用二手的,老板。朱莉斯说有些人不会兑现支票。”百夫长一副整装待发的样子。
那是因为他们觉得出售签名比支票赚得更多。梅兰妮问:“朱莉斯还说了什么?”
“她说这叫价值创造价值。”
SIX
百夫长问梅兰妮从事什么工作,梅兰妮回答,她还在学业期,顺便兼职安保公司的总裁。百夫长万分遗憾:“如果我雇佣你们,路上会非常安全。”
安全不好吗?梅兰妮拽着艾西老师拐进厕所时默默地想,她把后者放在梳洗台上,尽力与她平起平坐地对视:“不行。我解决不了。”
“你可以叫警察。她还没有到会阻止你打一通电话的程度。”艾西老师耐心地分析说,“出去之后上楼,卧室里就有一部。”
梅兰妮思考了一下这个可能性,百夫长会被塞进车里带走,朱莉斯可能会考虑她的抗议,重新设计巡演的妆造,然后直到晚上,演出又如常开幕了。一切恢复如初。
没有爱丁堡,实际上,爱丁堡几乎不在这个故事里出现。
百夫长在门外走来走去,硬币翻动破空的声音像一柄小小的刀。梅兰妮趁着水声压低声音说,我们不能那么做。
一开始她只是闲谈,因为咖啡还没喝完,顺便她也至少得把环球明星体面地送出门。百夫长的计划不贴切、不实际,全是漏洞,而且框架部分靠硬币完善。只要她坐上她所谓的私家车,就会意识到事情的发展总是和愿望背道而驰。梅兰妮笑得很认真,把窃笑做得像欣赏。
百夫长最后若有所思地总结:“…虽然老板您一直顺着我讲,但我总觉得,您并不会听从我。”
她显得很有把握。这不是占卜,占卜是女巫的说法。
可无论是运气也好,占卜也好,都有不可测定的特性,梅兰妮心想,镜子里的倒影注视着她,水蜿蜒地从下巴尖慢慢往下滴。
百夫长还在客厅,她在一片寂静中对自己说,我可以答应她,她会知道我和她的那些筹码有何不同。